從網上看到一個由 「IQ2」 的辯論會。辯題是 「西方民主不適合中國」。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爭論,陳方安生的反方以大約100對1的比例大勝。對尊重邏輯理據的人來說,不論個人意向屬正屬反,都可能會覺得現場觀眾的判決出乎意料,難以理解。我認為這種 「超自然」 現象日趨普遍, 見怪不怪,實在有其原因。
首先,辯論結果充分反映了英美國家對中國的深度誤解和歧視。「公道自在人心,硬道理可以說服一切」 這個硬道理,在「民主普世價值觀」面前,也得軟化。
觀眾席上各人,眼看自己國家面對多項嚴峻挑戰,債台高築,民生下滑,怨氣沸騰但束手無策。他們的國家其實人材鼎盛,但真正的人材老早已被擠到喧鬧的民主政治舞台之外,只能在選舉期間「明知不可變而盡其人事」地投下「多餘的一票」,再沒有具體參予國事的熱情和空間。中國的一套雖然問題多多,絕不完善,但比起哇眾取寵,以投機為主導的黑金政治,則較為理性,效果亦有目共睹。無奈文化基礎有異,他們就算有心仿效中國,也絕不可行。試問懷著這份憂戚的霸權後代,又哪來胸襟接受中國那套完全看不順眼的政治模式呢?
在座比較年青的,都在電視和互聯網的精神框架中成長,習慣了憑「感覺」作判斷。他們在長大的過程中,任何天下大事,複雜問題,都可以在「晚間新聞」以大約40秒的片段概括報導,籠統分析,同時在語氣中下定論,忠奸分明。緊接著是又歌又舞的廣告時間。
有層次地把事態分析對他們來說是「老一套」。在鏡頭前面,事實難勝狡辯:三言兩語的精句,平易近人的嘴臉,瀟灑的風度,端正的樣貌,比十個愛因斯坦的腦袋更有說服力。所以陳方安生憑著誇張的酒窩,運用從殖民地主人身上學來的一套詭辯術,便可以輕易大勝光靠腦袋的正方講者張維為教授和 Martin Jacques。
其實每個國家的政制都是自己國情和歷史文化背景的產品。更「好」的制度,都會被時間侵蝕,人為破壞,日久都會出現問題,甚至腐爛。人世間不可能有永恆的「最佳制度」。中國也從來沒有自我吹噓,挑戰英美國家,爭奪「全球最佳政制大獎」。你走陽關路,我行獨木橋,沒有橋的時候摸石子過河。本來河水不犯井水,最合中國人的個性。奈何英美國家好像中了邪一樣,發了瘋似的老在找中國政制的不是,自己家裡火災也置之不理。究竟動機是什麼呢?難道真的是個大陰謀?或許殖民地傳教士的陰魂不散,仍然籠罩著新舊帝國子民的心態?又或許是逃避現實的酸葡萄心理在作祟?
利用一頭霧水孕育出來的靈感,寫了個微型小說,英文的所謂 flash fiction;我覺得翻譯為 「閃靈短篇」 較過癮。故事名稱是「中國佬的豪宅」。基於氣氛上的考慮,故意帶點「翻譯作品」的味道,與我平常雙語寫作的原則相反。
中國佬的豪宅
添姆輕舉手中的雪利酒,向鄰居兼死黨阿當祝酒後才淺嘗一口:「呃,好乾的雪利酒哦!」
「十八年的好酒。在機場買的。」
「我的好上帝哦!」 驚嘆之余,添姆再呷一口。
「你看見去機場路上東郊那棟怪物嗎?」
「你指那棟紅白大宅?整個地平線都讓它擋住了,能看不見嗎?老費迪在替他們搞水電呢。據說是中國來的新移民,剛上岸的,渾身蒜子味加銅臭。」
「怪不得 ——」 阿當十歲的兒子從地牢衝出來,嚇了他一跳。「爸爸,地窖著火了!」
「西敏,爸爸教你這樣跟大人打招呼的嗎?」
「添姆叔叔。」
西敏噘著嘴跟添姆打了個招呼。「西敏乖!」
一縷藍煙,背著光從西敏蓬松的金髮中冒出,卻停留在頭頂徘徊不散,好像好奇大家在討論些什麼話題。
西敏趕緊把頭轉回阿當那邊,急促地說:「爸爸,電插座在冒煙,啪啪聲爆火花。你的舊書桌也冒煙了!」
「你看不見爸爸跟添姆叔叔在談天嗎?我們家的插座都是最好的,不像現在的垃圾,通通中國製造。快!下去自己玩。」
「下面很大煙哦爸爸!」
「那麼去你自己的房間玩吧。」
西敏作了個「隨你便吧」的表情,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現在的小伙子就是大驚小怪。」 阿當老懷安慰地看著西敏消失在煙霧之中,才恍然回頭對添姆道。「原來是中國暴發戶。怪不得。怪不得。他們對顏色的品味好像,怎麼說呢,有些與眾不同吧。」
「簡直大膽創新呢!」 添姆諷刺地歪著嘴笑道。「老費迪說裡面有六個大房,可能一船船大大小小的娘家親戚隨後便到。」
「我的天!他們的警察不是通街把濫生育的人抓去閹割的嗎?怎麼還有哪麼多人!我看市議會應該立即設法禁止刺眼的外牆顏色。第一次看見這巨宅的當時,我險些把車翻進鴻溝裡去。」
「房間數目也應該限制才對,」 添姆說著,從褲袋里掏出手絹來抹淚水。「老當,這煙很厲害哦!」
「你今天怎的像個法國佬一般羅嗦啦!」 阿當用手在眼前撥了幾下,繼續說道:「這裡只有四個房子, 我們也用不著。兩個在養塵。我們應該派人去跟那中國——」 他說到一半,被肺里衝出來的一陣咳嗽打斷了。從地牢湧出來的煙,越來越黑,越來越濃。小西敏由房間出來走到外面去,眼睛沒有離開過手上的遊戲機,邊走邊打殺著電子妖怪。
「老天爺!這該死的煙霧真討厭。再來一杯如何?」
「你知我是捨命陪君子的咯!這酒真好。看來釀雪利酒,我們還是天下第一吧!」 他把酒杯交給阿當,然後用手絹捂著鼻子呼吸。添姆閉上被熏紅了的眼睛,心裡依然困惑:那中國佬為什麼要把好好的房子刷得又紅又白的一副怪模樣呢?
1 comment:
that is what the west do all the time,care about a needle in front of someone else eyes and fail to see a pole in front their own eyes,typ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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