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競選香港特首,很有信心會以壓倒性票數勝出。而且上任後,一眾議員,不論左右前後,真假民主,都會放下口號,面向民意,萬眾一心地支持我實現競選承諾。我的競選策略簡單易明,絕無取巧,連幾乎中學未畢業的本土革命議員也一聽便心明大義,心急的甚至會上街遊行,強烈要求我提早接班。更妙的是北京的策略專家們亦會暗自贊許。
我的提議,是取消36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平均分派所有登記選民。一經宣佈,現有的380萬選民會跳升到五百二十萬左右。甚至部份已故港人,亦可能被孝子賢孫發掘出來,嘗試登記,加入民主陣營。3600億美元分成520萬份,每份大概有53萬港幣。一家四口選民,最少實收兩百多萬。試問誰會反對?個人的額外收入,對沒有其他謀生技能的議員來說,極為吸引。加上排山倒海的民意,肯定誓死支持。
建制議員当然不会阻挠。他們一向不會積極搞破壞,屬於正常香港人,而正常香港人,都不會嫌錢多的。再者他們雖然慣性目標模糊,但眼見五百多萬市民群情洶湧,自然會全力支持。所以我的議案將會被一致通過,毫無糾纏,連殖民地時代間中來一票反對的狀也無需作。香港的社會裂痕從此消失。
然而派錢雖好,議員們卻總得有個堂皇的政治藉口。這點我也替他們想好了。
泛民本土拉布革命派,可以申明支持本議案並非為錢,而是為了大原則。派錢者得民心。民意高於一切,民要君死,君不能不死。民要分錢,錢不能不分。這是民主的基本理念,任何有誠信的民主鬥士都不能背叛。怎麼樣?分了吧?
嗯!為民主,為原則,為公義,好!就這樣!分!快分!
搞掂。
至於建制議員,除了有幾個女的比較夠膽講原則,偏執婦人之見,其他都是懂世故的人,凡事先看泛民,再看傳媒散播的 「市民聲音」,然後轉頭偷看北京臉色,回頭再吞吞吐吐扮有內幕,再考量自己的商機,才瞄著其他黨友作出彈性決定。但派錢是黑白分明的大是非,不但窮人叫好,地產大亨也叫妙(因為窮鬼分了錢,轉頭便會經過各種地產渠道流進大亨的戶口)。在這樣的情勢下唱反調,還建個什麼屁制呢?
他們唯一的猶疑,會是北京的反應。但這方面他們不用擔心,包在我身上。
中國領導人大多是工科理科生,不是律師。他們風格老土,講邏輯,論數據,細聽下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和個中奧妙。所以我上任第一件事,是坐早機去北京向領導人作出如下分析:
各位領導,我很清楚一小撮人老說香港大小事情都有中央影子,是自大狂加笨頭腦的綜合效果。從國家大局著眼,香港形勢大好。經過幾十年的呆滯,香港佔國家GDP 已經滑落到只有兩三個百分點。加上人材稀薄,在一國兩制火牆分隔下,任由它肆意發展,大搞民主把戲,是個將勢就勢的妙著。假如奇跡出現,搞得好,國家可以參考,大家開心。如所料搞得一團糟,胡鬧程度追英趕美的話,則將香港與台灣一拼採用為 「全國最佳反面教材」,用來堵死國內「唯美派」公知的嘴巴。加上小島上有幾千外國顏革專家不停動腦筋出新招,各位同志在火牆外觀察學習,猛寫筆記,有如科學家在顯微鏡下觀察病菌,得益匪淺。
不過各位領導聽到我要取消外匯基金派錢,可能會嚇了一跳。我今早專程到京,就是希望把我的想法,向各位當面報告。
香港有些人之所以不顧現實,蔑視邏輯,忘記歷史,是因為上一代死做爛做,積聚了財富,間接握殺了年輕人考慮常理的必要,成就了富不過三代的古老格言。將這筆錢「派通街」,可以把特區的輪回過程短路,有助早日回復正軌。香港市民袋里有了錢,會拼命買樓,短期可刺激經濟。脫鈎亦同時解決了歷史遺留的聯繫匯率問題,利用龐大民意擺脫美元死局。
搞金融的同志們可能會問:「索羅斯追擊港元怎辦?」哈!這點我倒胸有成竹。香港一擺金融空城,大鰐們最少會猶疑一段時期。到真的出手時,中央可以看情形選擇動作。一是任由香港面對現實,從而切實瞭解每個社會都要齊心努力,創造客觀價值,才又資格維持自己的獨立貨幣。這是重大事情,不是兒戲,但絕大部分港人都不明白,最好用現實示範。假如審度形勢後覺得有需要插手,中央亦可趁機斬大鰐,一舉收復港元,正式引導金融回歸。正是進可攻,退可守,袖手旁觀也無妨。
搞金融的同志們可能會問:「索羅斯追擊港元怎辦?」哈!這點我倒胸有成竹。香港一擺金融空城,大鰐們最少會猶疑一段時期。到真的出手時,中央可以看情形選擇動作。一是任由香港面對現實,從而切實瞭解每個社會都要齊心努力,創造客觀價值,才又資格維持自己的獨立貨幣。這是重大事情,不是兒戲,但絕大部分港人都不明白,最好用現實示範。假如審度形勢後覺得有需要插手,中央亦可趁機斬大鰐,一舉收復港元,正式引導金融回歸。正是進可攻,退可守,袖手旁觀也無妨。
說罷我會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絕,估計領導們會不露於色地心裡大力點贊。說不定邀我進中央做鐘點常委。報告完畢,我還有時間趕搭下午航班回家吃晚飯。多完美的一天啊!
現在距離特首選舉尚有一年,大家有信心的話,不妨先花未來錢,再耐心等我上任。
譚炳昌 2016.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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