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与文化无缘的人,炒股票房地产发了财,想弄点品味上身,其实可以理解,亦并非坏事。只要不强逼我听他描述在法国欣赏意大利歌剧的完整过程,我一定不会嘲讽,甚至会赞赏鼓励。
不过在香港这文化沙滩的历史阴影里,滋生了不少独特怪病。患者喜欢逢人便说自己和孩子的 “中文很差哦,嘻嘻!” 这种殖民地心理病,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在香港却很普遍。这类人宣布自己 “Chinese 很 lousy” 并非谦逊,而是对自己英国化进程的一种肯定,甚至“炫耀”。曾几何时,“中文很差” 的确在某些人眼中是地位象征。
更奇怪的是,这批自认 Chinese 很 lousy 的 lousy Chinese,绝大部分英文也很 lousy,可惜未够程度自知。回归后,他们进一步强调自己不会普通话,简体字也不会看,嘻嘻!一百多个简体字也学不会的人,就算不是严重智障,也肯定有学习缺憾,本来值得同情。但他们对自身缺点十分自豪,令我不知如何反应最恰当。
可能很多人都看过以下一张在香港颇为流行,毫无常识却自以为刻薄风趣的贴子:
“中華文化悠遠5000年,保存最完整的不是在大陸,而是在台灣,很多文化的斷層,在文字簡化上卻有具體的表徵:
漢字簡化後~ 亲 親卻不見, 爱 愛而無心, 产 產卻不生, 厂 厰內空空, 面 麵內無麥, 运 運卻無車,导 導而無道, 儿 兒卻無首, 飞 飛卻單翼, 云 有雲無雨, 开 開関無門, 乡 鄉裡無郎。
可巧而又巧的是: 簡體字未簡化的有.... 魔仍是魔, 鬼還是鬼, 偷還是偷, 騙還是騙, 貪還是貪, 毒還是毒, 黑還是黑, 賭還是賭, 賊仍是賊! 真是妙不可言呀!好的字通通簡化了,不好的字全部都保留..., 發現漢字簡化的這位仁兄,真是造詣高深!”
哎,在 “网上市集”,造诣高低谁定义,是个有趣问题。台湾语体文可以保存五千年的中华文化,也算语出惊人。
以上贴子最近又在朋友群组出现,引起 [甲骨文明道易傳] 的作者陈锦平医生作出评语与解释。我看后才知道原来很多简体字除了方便简单,有助减少文盲外,更不乏文化传承。得到陈博士的允许,在这里节录分享如下。【大括号内是我的胡乱插嘴,并非陈医生的原文】:
“這篇簡體字的批評文章,翻炒了多次。每次看見,我身為中國人,尤其是承奉師命,都會解釋。這人不識中國文字如何由甲骨文演變,所以不知簡體字如何修訂。甲骨文有真確的解析,見諸於文獻,也不過是最近幾年。如果此君肯一看拙作 [甲骨文明道易傳],及研究簡體字之創成,自會茅塞頓開。【 陈医生大作 [甲骨文明道易傳] 的电子书链接如下:
www.24reader.com/274025 】
現且畧說、一二。亲、爱、产、厰、儿、飞、云,甲骨文已有類似文字。
麵有很多種類,麥只是其中一種材料。所以如寫成[麵],便會誤導。
[飛],不是單翼,[乙]是似烏身,[2點]便是似翼。
「儿」,是討個有趣。「兒」甲骨文本無分性别。丿,乚,成儿,就如小童的2條小辮而已。
「亲」原是和你有血源的人,那和「見」沒有相干了。(有些遠親真是難得一見呀!)
草書可當是文字美學,不能通用,因人人寫法不同。由草成簡,亂解誤傳而已。
「道」甲骨文已有,本是「可行之法」。「道」和後世之「導」是相通的。「导」巧妙之處,在其「寸」,比喻著小點以引教。
「产」,本指「製成品」,「生」本為「孕育」。所以「产」成「産」,反為不妥。【那意图嘲讽简体字的贴子作者,似乎对现实的讽刺不大敏感,没有留意到仍然使用 “産” 字的地方,生产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厂」甲骨文已有此字。為一廣大空間,人才可《以有為利,以無為用》也!各位大哥設廠開業,不是求其可善用之空間嗎!【再者,厂内空空如也的工场,在现实世界中主要在什么地方呢?】
「爱」在甲骨文【已有。(见下文)】
「云」,寫法就如甲骨文。「云」原指天上之雲,正是變化快而莫测也!「辶」指行走。此正合古時,人要運行轉走之難呀!
後世已有不少人對「說文解字」的評語。我只能大胆說,甲骨文已記錄了最少1500個事、物。幾千年後的許慎,未必原全得知。
草書可當是文字美學,不能通用,因人人寫法不同。由草成簡,亂解誤傳而已。
「乡」中,怎只得「郎」?不如不厚此薄彼。
簡體字的整理,是經多位文字學專家由甲骨文字起至今,歸納而得。其實甲骨文字,是一字如一圖畫,詳說一事或一意。”
我对简体字的个人看法,早在 2012 年已经在博客发过谬论:“香港的努力落后” (链接:http://guo-du.blogspot.com/2012/07/blog-post.html)
在小说“笙歌” 的 “气功狂想曲” 一课里(链接:http://guo-du.blogspot.com/2011/01/blog-post_19.html),我也提过 “气” 字的演变:
【“氣”為何物就更不好說了,不過“氣”這個字倒蠻有意思。最早的丹經道書都寫作“炁”:大概表示一切能量靜止,屬火的心也淨滅下來,於是无火謂之“炁”。不知怎的,“炁” 慢慢變成了“气”。 “气”其實是古字。籀文,篆書,都是這個寫法。後來可能由於社會退步,人變得市儈習氣,萬事必須有米,否則無神無氣,於是加了粒米進去調動積極性,變成了“氣” 字。呃,再後來搞個革命,講理想,省筆划,又再次把米去掉,變回了“气”。不少鐘情繁體字的衛古之士,還以為這是無產階級洩了氣,走了米呢!
反正氣和高能粒子一樣,都是幻有幻無的鬼東西。】
以下是陈医生提供的资料,很有参考价值。部份来自书法文献:
“汉朝史游《急就章》中有:时、东、陈、孙、检、帐、项、楼、来、夹、颊、侠、箧、贝、学、见、为、伪、长、张、随、状、问、觉、乐、犊、读、断、变、郸
晋朝王羲之用过:东、岂、试、为、缅、临、终、张、时、将、见、当、孙、扬、实、尔、鲤、鱼、与、诏、长、乐、陈、来、诚、绝、顾、灾、宽、饮、谢、杨、学、万、发、问、怅、颐、视。
行书字帖中用过:于、将、随、终、岂、谁、维、侠、绵、绛、结、给、粮、纺、谓、语、为、数、谢、败、丧、盖、纸、书
晋朝王献之用过:尝、临、谓、诸、当、问、顿、许、尔、闻、弥、将、来、终、缠、绝、随、门、与、岂、劳、肾、为、汤、怅、时、经、传、写、孙、觉、陈、见、茎、顺、东、险、会、诣、请
唐朝欧阳询用过:来、闰、馀、问、盖、维、临、终、随、隐、将、侠、荣、门、闲、墙、粮、顾、纸、纷、绥、纭、间、丧、辞、结、数、状
唐朝虞世南书《孔子庙堂碑》中有:状、弥、将、于、来、随、尔、涌、麦、継。此外用过:来、问、礼、绝、维
唐朝褚遂良书《雁塔圣教序》中有:盖、弥、净、箧、纲、随
宋朝苏轼用过:顾、盖、来、堕、于、饥、误、敛、将、请、绝、万、尔、贾、闻、祷、须、阙、计、时、诚、夸、纳、记、诉、纠、与、访、谁、长、诗、语、馀、缘、弥、纪、闲、终、谓、闰、债、状、谒、见、间、挟、维、问、谈、啸、传、东、宽、当、闰、绝、须、数、挟、细、鸾
元朝赵孟頫用过:来、给、诸、惮、质、丧、将、门、壶、设、请、绝、违
明朝董其昌用过:记、为、将、纳、缉、于、万、证、盖、萧、顾、楼、赋、长、与、谓、览、尽、时、诸、谱、传
清朝郑板桥用过:问、觉、尽、梦、诗、来、绸、缪、潍、为、两、现、画、闻、壮、剑、红、饭、贾、见、语、状、胆、尔、阅、词、缓、继、应、给、证、宽、讯、说、请、违、麦、随、时、课、该、调、结、约、对、详、诉、贤、险、赋、蒋、学、劲
敦煌出土文献中的俗字:
爱、绊、笔、缠、尘、虫、床、纯、辞、断、堕、尔、盖、个、顾、挂、国、号、饥、迹、继、夹、荚、颊、坚、检、将、绛、经、颈、来、赉、礼、怜、粮、乱、脉、门、弥、鸣、纽、凭、栖、齐、启、弃、悭、墙、惬、箧、轻、师、随、万、闻、问、无、狭、侠、贤、挟、兴、烟、痒、异、隐、与、语、岳、灾、沾、众、嘱、装、庄、壮、状
簡化字原意是用字方式,不是用来考究造字原意,以前传的108字的分析的人並不了解简化字的原意。”
我一向很欣赏有些简体字的创意。例如 “小土为尘 (繁体“塵”),二人为从(繁体“從”,三人为众(繁体 “眾”)等。想不到原来大部分早已在敦煌出土的文献出现。不过 “皇后的后”,兼用为 “牛后的后”,则很可能是革命家们的意识形态顽皮之作了!
谭炳昌 15.09.2018
(English version not available. I’ll give anyone who can fully translate this post into English a bottle of wine :-))
1 com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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