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31 August 2013

面对现代化政治宣传


宣傳有如病毒,可以在我們的腦細胞繁殖滋長,甚至發展為瘟疫,為害無窮。

以前的統治者們由於有上帝支持,奉天承運,或許身上流著世世代代內部通婚積聚下來的貴族淤血,一切理所當然,無容置疑。宣傳對他們來說作用不大。所以政治宣傳通常都是搞造反的人們的玩意而已。

有人說第一次世界大戰是轉捩點。英國政府利用宣傳發動人民參軍,與不久之前還是皇親國戚的德國拼命。當時的宣傳手法簡單:只不過一些把德軍描繪成凶殘暴虐的海報和小說,和激勵戰鬥心的詩詞等等而已。最先進的是首次利用電影播放聯軍在前線英勇作戰和犧牲的片段,哄動一時。

歐洲看宣傳看得滿腔熱血的後果,是四年間死傷三千五百萬人。他們把生命斷送之余,來不及問一句整場戰爭因何而打。當時來說,誰有疑問誰就是奸細懦夫,可以被 扣上手銬送上戰壕。而衝動的不單只頭腦簡單的粗人。不少貴族學院精英,也唱著校歌衝向德軍的機槍陣地,硬著頭皮吃子彈。「一戰」之中,窮的富的,貴族與賤 民,一律踴躍當兵,爭相捐軀。

在「一戰」之中,統治者發現了一個新的大殺傷力武器:政治宣傳。

自此以後,很多大規模暴行都依靠政治宣傳來爭取廣泛支持,加大破壞力度。但貴族們經過「一戰」教訓,學懂了君子動口不動手,開始遠離前線,站到炮火射程之外指手劃腳。
殺戮過後的宣傳,可以說更加冷血。從前流行的西部片,將飽經欺騙羞辱和屠殺的印第安人醜化,是其中一個例子。侵略中東之後所散播的阿拉伯和穆斯林言論卡通等是另一種。人已經被濫殺了,還要把死者和國破家亡的子孫妖魔化和取笑一番才甘心?

在高科技全球化的今天,利用宣傳來塑造意見的力量前所未有。宣傳手法也越來越偏重煽情娛樂而不顧邏輯。講邏輯的人終歸是少數,民主力量單薄。在執政黨和領導 人頻頻換班過場的制度之下,過了海便是神仙。東京灣事件改變了美國人民本來的反戰立場。最後越南死了一百多萬人,美國死了五萬多大兵。東京灣事件後來解了密,證明是美國官方編造的謊話,以欺騙國民支持參戰。哪又如何?大家都已經懶得理了。所謂「問責」,無非是一大堆動人口號其中一個而已。

於是有911,好看又精彩,扣人心弦。911 的科學懸疑我談過多次,不再囉嗦了。當下一代的人與911鬧劇感情上脫鈎之後,自然會同聲驚嘆 「如此明顯的假局,竟然可以蒙騙了上一代哪麼多的人。」 這其實並不出奇。人類的智慧一向被自己高估,但看風頭調整客觀事實的能力卻十分高明。伽利略時代的高人智士,不也一致為了認同教廷的聖經科學觀,眼巴巴看 著天文數據也能「證明」太陽圍著地球打圈的嗎?

就算根據美國政府的官方故事,伊拉克跟主角拉登先生也從來拉不上關係。伊拉克也向來沒有什麼「大殺傷力武器」。當時很多國家都知道這是天方夜譚,不過美國人受到宣傳轟炸,大部分已經失去獨立思考的空間。反正要打!就像「一戰」時期一樣:誰夠膽懷疑誰就不愛國,是奸細懦夫。

轉眼十年有多,美國大兵仍然在伊拉克保衛石油。開頭侵略的藉口一早已通通作廢。哪又如何?伊拉克平民受的苦不消說,美國人支持政府窮兵黷武,也開始面對經濟 惡果。支持侵略伊拉克的美國公民,無故把一個文明古國摧毀,令到上百萬的平民無辜喪命,和無數人妻離子散,他們有半點歉意和不安嗎?他們每天看完了電視, 聽過「自由傳媒」的標準新聞之後,便刷牙睡覺,十分安詳舒服。除了看不見的軍費之外,伊拉克已經從一般人的生活中消失了。一個民主國家的人民,須要為他們 政府的強橫暴行負責嗎?

下一個:卡扎菲!就隨口一句:「我們不插手,卡扎菲便會屠殺平民!」便哇的一聲把一個人口不及香港的小國打垮。看起來比成吉思汗出兵之前對族人的交待還要馬虎。卡扎菲可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拿他和一大堆得到歐美支持的獨 裁大佬相比,他肯定是最為國為民的非洲領導之一。利比亞本來是生活水平最高的非洲國家。可惜有金又有石油,最終招來橫禍。

近代的霸權出兵,已經無須出師有名那老一套。原因是「自由傳媒」已經被資本控制得比較全面。人民看打仗有如看電視連續劇,一邊看一邊吃玉米花,看完便抱頭大 睡。被無辜殺害的老百姓,一下子淪為孤兒的小孩子,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劇中人。看電視太多的人很容易麻木,對現實世界里生命的寶貴和別人國家主權應有的起 碼尊重,逐漸失去知覺。

所以宣傳機械不會松懈。他們不停地磨拳擦掌準備下一個目標。「自由傳媒」對一批大小國家經常妖魔化,有如「新片預告」 的廣告片段,先製造「萬眾期待」的效果,再伺機出兵。

要對國際宣傳病毒防疫,其中一個方法是更廣泛地接觸「另類傳媒」。當然,網上平台參差;有資訊也有「反資訊」,乍看頗為混亂。其實在百花齊放之下,逼著自己動腦筋分析,事實與假像一般不難分辨。再者,在充滿是非主見的人類社會,根本就沒有百分百的所謂「真相」,所以無須執著。只不過追求接近「真相」會比盲目接受謊話有意義得多。理性的探索,可能會招致被扣「陰謀論家」帽子。這倒問題不大。按照現今的形勢發展,「陰謀論家」早晚會變成「思想家」的同義詞,在愚世之中是個光榮稱號。

懷疑與探索可以幫助抵抗宣傳病毒,防止瘟疫。戰亂對99.9%的平民來說永遠是災難,只有對0.1%的人是發財機會。假如民主強國的公民連後知後覺去面對事實的勇氣和良知也沒有,最終的苦果也是由自己和子孫承受,更不能抵賴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了。


Guo Du 14/11/2011
Rev. 8/2013

英文版:The Age of Propagandahttp://guo-du.blogspot.hk/2011/11/age-of-propagand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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