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老朋友認為中國這幾年太高調,招致狼群發難。「國家有作為固然好,但自己高興便算,何必自詡厲害,惹惱匈奴呢?」 這觀點雖然可以理解,我卻有不同看法,姑且嘗試分析。
這些友人大都是年屆退休的「穩定人士」。上了年紀的中國人,一般比綿羊更溫馴,萬事寧可退讓,以和為貴。這本來是美德,可惜現實從來不會姑息委曲求和的人。我們險些被滅族只不過近世紀的事,應該記憶猶新。更重要的是,我們並非為變而變。為了國家安全,民族復興,我們必須訂立長遠目標,設計發展藍圖,組織戰略步驟,培育接班人才。這一切都會影響到國家的外觀形象和應有姿態。
深入民間的文化底氣,幫助了我們奇跡復活。而新中國的道路和制度,提供了強大的執行能力,我們才可以突破困境,「彎道超車」。環顧全球,制度孰優孰劣其實不難比較。但口水戰毫無意義;你有你囂張踐踏陽關道,我有我穩步走過獨木橋,愛說什麼隨尊便,耳邊風來任它吹,本應不是問題。唯獨是在全球化資訊泛濫的今天,話語權掌握在人家手裡,是無形的大殺傷力武器。缺乏自信和定力的人,很容易墮入忽悠陷阱,後果不堪。這類國際悲劇例子多得很。
有些人連「中國製造2025」這進取目標也歸罪,令人哭笑不得。要替十幾億人建立大方向,描繪前景,凝聚能量,需要超龐大的宣傳工程和政策配合,不是互打眼色可以偷偷實現的。老人家希望無風無浪渡餘年,但年輕人需要憧憬,信心,激勵,好為更光輝燦爛的明天發奮。老一輩的責任是盡量讓他們發光發熱,而不是乖乖陪葬。不過既然有人覺得一個獨立主權國自定奮鬥目標也會開罪別人,就遷就一下,改個叫法吧。只要內容不變,步伐不亂,叫什麼倒無所謂。
在短短幾十年內,中國由三餐不飽到相對國泰民安,背後有無數同胞的努力和犧牲。近年,我們有了獨一無二的量子衛星,探測了月球背面,扶貧數億,和建立了強大的自衛能力,其中不乏人類創舉。難道我們不吭聲,對手便看不到我們的成果和潛力嗎?中國是一頭巨龍,不可能長期躲在草叢扮死蛇。
再者,刻苦能幹的科學家工程師們默默耕耘,以青春血汗和家庭溫暖替國家博取偉大成果。這些幕後英雄應該受到敬禮表揚呢?還是永遠低頭回避小人眼光,閉嘴聆聽霸主訓話,以免招惹麻煩呢?
在宇宙中微不足道的地球,對個人來說大不可及。要瞭解世界,很大程度上得依靠資訊。而當今的霸權是玩弄話語的頂級專家。我們做好十件事無人知知曉,做壞了一件事則會被抹得漆黑。反之,人家橫行霸道,窮兵黷武,內訌不斷,金權專政,民生不顧,都被粉飾為公義神話,自由象徵。中國不放膽放聲捍衛真相,努力拉近話語距離的話,我們的年輕人會如何看自己的國家,如何看世界呢?他們會不會覺得人生的最高目標是移民美國,服務華爾街呢?
妄自尊大可以用現實教訓。妄自菲薄則比較深層,更難醫治。過分謙卑,在別人眼中也會顯得虛偽怯懦。懦夫是沒有人尊重的。好戰霸主見到頭低垂眼的人,只會得寸進尺,步步壓逼,直至完全歸順,自閹以表忠誠為止。想贏得他們的尊重和顧忌,續享安定和平,必須懂得鑄劍,還要顯示不惜亮劍保家園的決心和能力。這是百分百的客觀現實,沒有臆想空間。
自欺欺人的長期韜光,明日復明日,最終只會「養悔」。國家猶如個人,有階段性的進展,否則小寶貝吃媽媽的奶好好的,白白胖胖,何必轉吃米飯呢?開頭引起了消化反應,是否自找麻煩呢?再者,死抱現狀求不變的人,早晚會被無常的「現狀」淘汰。
中國人要保護自己,必須真的站起來,不卑不亢,抬頭正視世界。回避敵人眼光只不過權宜之計,不可能換來長久安寧。「斬腳趾避沙蟲」只會白流血,結果被咬得更深更痛,甚至萬劫不復。
譚炳昌20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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