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23 October 2014

Between Lives




Ding! Seventeenth Floor,” the elevator announces in its cloying robotic voice, after having skipped all the inauspicious numbers in Chinese and Western superstitions. 
“Excuse me,” I force through the sombre crowd, most of them absorbed in their phones, unwilling to move, oblivious to my impatient elbows.
Every time I step into the lobby of the female geriatric ward, I feel instantly depressed by the morbidity in the air. Come to think of it, 17th is actually 14th, after adjusting for the missing 4th, 13th and 14th floors. They can fool numerology but not structural reality, or the embedded curse.
I nod to the duty nurse in passing, again. She’s starting to look curious. I’ve been coming in and going out every ten minutes today. I head straight to Room 1704. For some reason, they have not deleted inauspicious room numbers as well. For the past four days, the room’s been fully occupied by the same six patients. Four of them, including Ah Mah, are semi-comatose, similarly hooked up to waste collection bags and monitors.
The other two are conscious. One has an oxygen mask which she puts on and takes off incessantly. The other mumbles to herself a lot, mostly belligerent monologues. Ironically, both don’t seem to have visitors.
A collective whiff greets me at the door: drugs, urine, faeces, the raw stench of old age and sickness, sanitised death. The late afternoon sun has cast beautiful golden shadows between their beds. 
Ah Mah’s immobile form, covered by a blanket, breathing noisily, mouth slightly open, eyes closed, sunken, is becoming familiar and surreal after four days. Is her condition steady? Greyish flakes of dried saliva have formed around her mouth. I wet some tissues with the drinking bottle and wipe carefully, hoping her desiccated lips will soak it up. I glance at my watch, but immediately feel guilty for noting that only two minutes have passed — eight more to go.

生死之間





「叮!十七樓!」 電梯用機械人扮溫馨的聲線,以英粵語宣佈它的虛假位置,梯門隨即打開。

「對不起!」 乘客都在低頭看電話,對我焦急的手肘反應緩慢。



 

17樓的高齡女病房,有種濃濃的消極氣氛。看來17減去避過了的 4,13,14 等中英忌諱後,仍然是十四樓。「偷號法」 騙得過迷信的人,騙不過建築物的硬現實。
 

當值護士從櫃台後用奇異的眼光望了我一眼,但我沒有心情解釋我每隔十分鐘出入一趟的原因。
 

阿媽的房間是1704。院方把兆頭不佳的層數殺掉,卻把有4字的房號保留,做法有些不一。過去四天來,1704 住滿了六個病人。其中四個,包括阿媽在內,都局部昏迷。他們同樣被接駁到類似的儀器,吊瓶,和糞便袋。
 

余下兩位較清醒的老太,其中一個不停把面上的氧氣罩拉掉,戴上,再拉掉,再戴上。另一位四天來都不見有訪客,清醒的時候,經常憤怒地自言自語,像在跟自己吵嘴。
 

一進房門,一種醫院獨有的醫藥氣味,混上六位老人家糞便尿袋釋放的隱約味道,撲面而上。這經過消毒的老,病,死,苦,很令人嘔心。
 

黃昏的陽光,透過窗花,在地上撒了幾道金黃影子。
 

阿媽還是幾天來的老樣子:插滿了塑料喉,微微張口,大聲呼吸。她眼皮下陷,好像眼珠被人挖走了。唇邊白白黃黃的,粘滿風乾了的口水皮。我用紙巾濕水替她拭擦,希望枯竭的口唇能夠吸收一點水份。我伸手時順便看看腕表,立即感到內疚:還未坐下,心裡已經急不急待計時。
 

兩分多鐘過去了;還剩下差不多八分鐘。


 

「她很好呀!同五分鐘前無變,仍然好好呀!阿媽你怕不怕煩呀!」 我很不耐煩地告訴她。
 

我上星期探望阿媽後,正準備離去,她又第 N 次問我蘇珊的近況。我那天心情很差,工作上有些難題,蘇珊其實也身體不適,而阿媽則比平時囉嗦十倍。可能她的腦袋已經開始有問題跡象,但我當時沒有想到這點。
 

她坐在輪椅,眼睛濕潤,背後站著我自她兩年前中風後請來照顧的菲傭。阿媽對著我騎騎傻笑,好像覺得我發脾氣很滑稽,令我更加火光。
 

「拜!我下星期再來。」 邊說,一隻腳已經踏出大門,隨即大嘆一聲 「哎!」
 

那是我跟阿媽說的最後一句話。
 

翌日下午,現在是四天前的事了,她又再中風。傭人把她送院。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內疚這東西最討厭,避無可避,絕不饒人。
 

回想當天她不停地問我蘇珊的近況,無非過度關切。假如她不是我母親,我可能會覺得感動,也許滑稽,反正一笑置之。但她是我媽媽。面對她這副模樣,我的心情十分複雜:憐惜,難過,厭惡,憤怒,麻木,各有幾分。久病床前無孝子,是很令人心碎的現實。
 

反正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唯一的希望,是我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比較溫馨而已。
 

醫生較早時「警告」了我,要有「充分心理準備」。但醫生對人體的瞭解,遠不及修車的明白機件運作,經常 「靠估」。可能阿媽昏迷幾天便會甦醒。我今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對她說任何難聽的話了。。。
 

五分鐘過去了。
 

顯示屏上的螢光綠數字間歇跳動著,表示阿媽仍然在提供輸入訊號,仍然有生命。我不用儀器也知道阿媽仍然活著,因為她頑強的肺,還在噝噝作響。

 

「你阿媽是小販,大聲是應該!」 當我投訴她說話聲音太大的時候,她把嗓子提高了五級抗議:「不靠我這把聲,你們哪來資格返學讀英文,將來發達買車買樓?」
 

「輕聲一點吧!我們上學不止學英語哦。還有,學英語並不一定會發達。」 我鄭重糾正阿媽。
 

「挑!你個死仔懂個屁!香港地只要講英文,打領帶,穿西裝,偷呃拐騙也受尊重。像我這樣?捱不死招白眼,捱死了惹人笑。快!快去讀英文!」 我阿媽教仔只有一招:「讀英文!」 我們若有不同意見,迎頭就是一巴掌。她每次打我或哥哥,之後都會淚如雨下,大喊大叫,怨命苦,生仔無心肝。
我自小喜歡數學,最討厭中英文。幸好有阿媽的鐵腕逼迫,語文才勉強過關,對我今天營運自己的小型顧問公司極為重要。當年我被港大電機工程錄取,阿媽聽到消息後突然蹲下來抱面啜泣,哭了足足五分鐘,嚇得我不知所措,唯有靜靜在她身旁蹲下,等她哭完。記憶中,那是阿媽唯壹次像個女人地哭泣。
哥哥 阿 John 很多年沒有跟我們聯繫了。小時候,他極少跟阿媽頂嘴,永遠默不作聲。我看他很早已經在盤算脫身方法了。據我所知,他現在芝加哥生活,講英文,打領帶,穿西裝,替高盛 「揸鍋鏟」 做炒賣,發了達。阿媽是說對了。
 

阿爸是泥工,在建築工地意外死的。我當時只有兩歲,沒有印象,都是後來零零星星聽阿媽說起的。反正人死不能復生,具體細節並不重要。阿媽只知道他 「工作時不小心,由高處墮下,幸好沒有傷及其他人」。當年在香港因工傷死亡,雇主會在事發現場大撒冥鈔,打發亡魂過路,然後把死者的名字由發薪水的糧單刪除。幸好我們住山邊寮屋,房租不成問題。
 

阿爸不小心死後,阿媽賣菜變了我們一家三口維生的唯一依靠。她每天清晨四點不夠便起床去西環拿瓜菜,用擔挑抬上半山區叫賣。她挑著兩大籃子瓜菜走遍整條羅便臣道和干德道,邊走邊喊:「好靚新鮮瓜菜阿餵!」,可謂 「叫通街」。光顧的師奶傭人都叫她 「菜婆」。她們一般不講價,但臨走時會多抓幾根蔥補償。孩子們有時跟著她走,怪聲怪氣地模仿她喊:「好靚新鮮瓜菜阿喂!」 學校假期,我和哥哥會被逼跟他叫賣。我老覺得很尷尬,不想直接望人,但低頭看見的,是阿媽那雙比象腿還要粗糙的腳,更加難受。哥哥更不用說了。我估計他對我們當年的出身不止討厭和羞恥,而是仇恨。
 

七十年代初,賣街小販的市場空間逐漸被超市壓縮,直至消失。阿媽於是到茶餐廳後巷蹲在地上洗碗,「工餘時間」撿些鐵罐廢紙幫補。可能由於她長年用一邊肩膊幹活,造成了年老時的不對稱駝背。
 

幾十年了,我還可以在腦海裡清晰聽到阿媽叫喊 「好靚新鮮瓜菜阿餵!」 的洪亮聲音。
 

她的象腿,自中風坐輪椅後,脹了起碼一半,完全失去比例。
 我輕輕把毛毯下隆隆突起的雙腳撫摸了兩下,才起身離去。已經足足十二分鐘了。

 

醫院的電梯系統有自己的邏輯,十七樓與三樓之間不直通,要到大堂轉乘。
 

三樓的值班護士正在專心搞文書,沒有理會我。我轉左直往303號私家病房。這裡的醫藥費用,甚至一根棉花棒和衛生紙,都比17樓的貴幾倍。教會開的私家醫院就是這個規矩,入院前要用信用卡擔保的。我考累過把阿媽也搬到私家房,但老人家住院多久說不准。假如長住的話,負擔會成問題。
 


蘇珊四腳趴趴在床上深呼吸。
 

「怎麼樣?」
 

「還可以。阿媽呢?」
 

「還是一樣。醫生 —」 護士和張醫生匆匆進來,打斷了我的話。他們跟我點頭後,張醫生便問蘇珊:「可以嗎?」
 

「還可以。陣痛較厲害。但生仔痛很正常吧?」
 

「你的子宮頸放大較慢,我看不如準備一下硬膜外麻醉,必要時可以剖腹產。」
 

蘇珊抬頭說道:「才不過兩個小時。。。」
 

「差不多三個鐘頭啦!」 護士插口改正。
 

蘇珊沒有回應,繼續低頭深呼吸。
 

「我們並非催促你,只不過不想 BB 受壓而已,」 張醫生很淡定地解釋。
 

「我明白,張醫生。但我仍然想努力。」
 

「當然當然。」 張醫生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躺下來再看看吧!」 護士邊說邊戴手套。
 

「嗯,大概4公分。」 她脫下手套,專業地拍拍蘇珊,然後說道:「繼續努力吧,乖乖!我轉頭再來。」
 

張醫生和護士再跟我點了點頭,便匆匆過房。這家醫院的生意很好,病人較多。
 

「你真的不想準備麻醉?醫生說的不無道理,以防萬一嘛。」
 

「他催我生,只不過想收工回家吃晚飯。」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疑心啦,」 我笑著說。不過假如我是醫生,也會希望準時下班。「拖那麼長,對BB OK 嗎?」
 

「老公,兩個鐘頭,子宮頸已經放大了差不多一半,很正常哦。」 她頓了頓,呼吸幾下,才繼續說:「我們討論自然分娩討論了六個月,現在臨床變卦?」
 

「沒有!只不過恐怕BB受壓。你決定吧!」 我的口氣有些像張醫生。
 

「這是我們的決定。」
 

自然分娩的確是我們一早的選擇。但我當時沒有想到阿媽會同時入院,而且情況嚴重。蘇珊雖然身體很好,但說到底也36歲了,還是第一胎。雖然當今職業女強人三十多歲首次產子很普遍,但她們絕大部分都選擇剖腹產,不但減低痛苦和風險,還連孩子的時辰八字也一併預設,重大工作會議也可以預早安排。況且我今天才體會到,自然分娩可能是為年輕很多的女人設計的。假如蘇珊遇到什麼不測。。。而阿媽又。。。滿腦子的負面思想把我弄得心寒,下意識也來一口深呼吸,才回答道:「對!是我們的決定。」
 

「你整天沒吃飯了!快去吃點東西,別餓壞了。」
 

「我不餓。」 我其實口不對胃。
 

「快去吧!我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你不是很喜歡街尾那麵檔的嗎?」
 

「等會兒吧。。。」


 

快九點了。我叫的雲吞麵還未到,手提電話便響了:「趙先生嗎?是醫院打來的。你能趕快過來嗎?」
 

「可以!」 我說罷立即掛上,連忙付錢。我就在醫院附近,走路不用五分鐘。
 

跑往醫院的時候,才想起剛才忘記問來電是哪個部門。護士的聲音很慎重鎮定,估計是17樓居多。到了大堂,我決定先上三樓看過究竟。蘇珊不在房間。我連忙跑到當值櫃台,喘著氣問:「姑娘,我老婆不在房間!」
 

「303嗎?不用緊張,剛進了產房。」
 

「在哪?」
 

「直走右手最後一間。寫著2號產房的。」
 

我走了兩步,才轉頭問道:「姑娘,是你剛才打電話給我嗎?」
 

「我?沒有哦!」
 

我連忙剎步,轉身跑向電梯。電梯未到,我又改變注意,奔向產房。反正人已經在三樓,還是先跟老婆打個招呼;更急也不差那幾分鐘。

 

張醫生和護士都穿上了圍裙和橡皮靴,像市場賣魚的。見到我匆匆進來,只輕輕點頭。
 

「珊,怎麼樣?」
 

「突然說來便來!見到你,好多啦。」 她眯起雙眼,放寬了忍痛的表情,對我展示勇敢的微笑。
 

她伸出一隻手來,我便在床邊坐下,用雙手把它穩穩握著。
 

我問護士:「你剛才有打電話給我嗎?」
 

她在面罩後笑著回答:「除非有特殊情況,我們不打電話給准爸爸的。怕發生交通意外嘛。」
 

我轉過頭來問張醫生:「你看大概要多久?」
 

「問你老婆囉!」 他一手拿著探棒走向床尾,輕鬆地回答。

「你不要緊張,安靜地在這裡支持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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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只有我一個乘客。到了17樓,門開了一半我便擠了出去。
夜班護士一見到我,便問道:「趙先生嗎?」
 

「是你打電話給我嗎?」
 

「我同事打的。」 她說完,鄭重地站起身,繞過櫃台,站在我跟前:「很抱歉,我們打完電話不久,婆婆便安詳地走了。醫生十分鐘前才離開。」
 

我點點頭,腦里一片空白。完全不意外的消息,也可以令人迷惘,不知如何反應。
 

「婆婆在九點左右突然高聲叫喊,聽上去好像是 ‘新鮮哦!’ 。我們以為她醒過來,急忙跑到她房間,但她的心跳已經開始急速下降。我們一邊搶救一邊叫醫生,然後打電話給你。」我嗓子很緊,開不了腔,唯有繼續點頭。
 

「你就算十分鐘來到,也可能太遲了。婆婆去得很快,很安樂。」 護士安慰道。
 

我其實五分鐘便可以趕到,但拖遲了四十分鐘。
 

「謝謝你,姑娘。」 一開口說話,眼淚便不受控地猛流。我轉過頭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問道:「我可以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婆婆還在她的床位。」
 

我很勉強地以笑容道謝,然後往阿媽的房間走去。

 

阿媽看起來跟下午時差不多,微微張口,嘴角粘滿口水皮。為她打了幾十年氣的強肺,終於靜止了下來。幾天來與她日夜相伴的顯示屏已被關掉,推在一旁。床位的圍簾都拉上了,同房都沒有聲音。在暗淡的燈光下,就只有我們兩個。從小到大,不就只有我們兩個嗎?直到我也離棄了她。。。我覺得很冷,手心冰涼。
 

她的身體好像縮了兩個碼。毛毯下突起的象腳看來比下午大,更不成比例。我輕輕捏了一下這雙帶著媽媽走完一生的大腳。這雙鞋也不穿,赤著跑盡苦難的大腳,把兩個兒子撫養成才,成為自以為了不起,比媽媽高級得多,會說英語會賺錢的專業人才。
 

幾天前,我覺得阿媽急切抱孫的樣子很落後可笑。現在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贖回一小時的光陰。抱孫她是沒緣分了,但我希望她能夠親耳聽到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她一生人聽過的好消息實在太少太少了。
 

我在床邊跪下來,輕輕對她的耳邊說道:「阿媽,你的男孫出生啦,你現在是嬤嬤啦。他很肥壯,足足八磅多!一出來便大喊,醫生說他的肺特強,像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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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炳昌 2014年10月

2017年8月稍作修改


Wednesday, 22 October 2014

民主國際標準


佔中支持者,很多都忘記了佔中的聲明目標,是爭取符合國際標準的自由和民主。自由嘛,還好辦。香港是全球最自由的城市之一,這是大佬們說過的,沒有自吹自擂。既然現行的自由度較大,向著國際標準下調的空間也便較多,應該辦得到。

但這批未來的社會棟梁和導師們教我們特首要由公民提名,然後一人一票直選,否則就是假民主!假選舉!支持者都拍手叫好!

Int'l Standard in Freedom and Democracy


Occupy Central protesters demand freedom and Democracy (In case you haven’t noticed, I habitually capitalise Democracy due to it’s sacred status) according to “international standard”. I believe the freedom bit should be easily achievable. Hong Kong has been one of the freest cities in the world in many respects: economic, personal movement, expression etc. etc.; a downward adjustment to meet international standard shouldn’t be too challenging. 

The protestors and their mentors also tell us that candidates for the Chief Executive should be nominated by the public, and voted on directly without any form of screening whatsoever. Otherwise, it’d be a sham! Now, this could be more problematic according to “international standard”. 

Wednesday, 8 October 2014

Authoritarian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Hong Kong’s Umbrella Freedom Fighters can’t possibly be fighting for “freedom” in one of the most indulgent communities on earth; it’d be like fish keep asking for more salt in the ocean. If succeeded, it’d turn them into anchovies. 

A popular reason cited by supporters is that China’s an authoritarian state, therefore to be loathed unconditionally. Anyone who reads mainstream newspapers would know that much. If this fear is indeed the real cause, I’d like to take this opportunity to examine China’s authoritarianism by reviewing some known facts:

1. In 1949, when the Communist Party took over, average life expectancy in China was about thirty-five, illiteracy was 80%, and GDP was lower than Qing Dynasty’s. After a century of pillage and plunder by colonial powers, the country was struggling to recover from near-fatal wounds inflicted by opium, corruption, barbaric invasions and civil wars. Sixty-five years on, it’s the world’s second largest economy. In the past thirty years, the miraculous transformation (GDP growth, productivity, urbanisation of population etc.) of this continent-sized country is comparable to (relatively tiny) Britain’s evolution after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which took about 200 years. Martin Jacques’ book contains a lot of hard data for comparison, in plain English http://www.martinjacques.com/books/when-china-rules-the-world/. However, economic development isn’t everything. It shouldn’t be.

中國特色的極權主義


香港的雨傘革命家們並非真的在追求民主自由。香港是世上少有的自由社會,程度近乎放縱。在這裡搞革命爭取自由,實在太玄,難以信服。當我問他們革命成功後,有了自由民主,打算如何改變社會時,答案都有些離題:中國是極權國家,定要反對! 哦,原來這才是真正原因。

習慣了西方 自由傳媒” 招牌菜的人,都知道中國是 極權國家,令人心寒。我希望多些瞭解,於是決定反潮流,實事求是探索一番:

1. 當新中國在1949年成立之際,中國的人均壽命不過35歲,文盲率高達80%GDP 比清朝時期還低。經過一個多世紀的鴉片荼毒,貪污腐敗,列強侵掠和內戰,中國當時處於垂死邊緣。做夢也想不到,65年後會翻身成為全球第二經濟大國。毛澤東的超英趕美,現在看來一點也不虛幻。過去30年的成績,相等小英帝國工業革命後200年的演變,是人類歷史上的奇跡。英國作家 Martin Jacques 蒐集了大量數據,作出客觀比較,可供參考: http://www.martinjacques.com/books/when-china-rules-the-world/. 但經濟發展雖然重要,社會發展還須以人為本。